风景是一种情怀 （甲骨文摄影日志之——2017拍天鹅）

离我很近的地方，大约一百多公里的路程，在山东半岛的最东端，有个地方叫荣成。当地以渔业、水产加工和种植业为主，地理位置相对闭塞，民风淳朴。每年，西伯利亚的一部分天鹅会选择到这里的海湾过冬，大概从11月天气变冷一直待到来年的2月份。

虽然邻近年关了，但是想到过了春节那些灵性的天鹅就要飞回西伯利亚老家了，没有特别的目的，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搞摄影的，身边守着天鹅的素材而不拍好像说不过去。于是驱车向东，去荣成拍天鹅。

近几年天鹅成为当地的旅游名片，吸引了大批的游客，以及众多的摄影爱好者。其实在十几年前本地的摄影师就拍了很多非常棒的作品，而且获奖颇多。

但是，这次去看，天鹅还是那样的天鹅，但哪里的环境却让我大失所望！

在荣成拍天鹅，大体就三个位置：烟墩角村，天鹅湖和车祝沟村。烟墩角有比较完善的游客接待能力，但是那个天鹅在村子里，看起来就像一群家养的鹅，适合带孩子去玩。而天鹅湖十多年前改造之后，就是个普通极了的街角公园的模样，毫无想象的美感。所以只有车祝沟村的天鹅因为相对自然一些，还是可拍的。

通常在网上看到很多展现这里天鹅的漂亮图片，大多是那里拍的。然而实际的情况跟照片有着巨大的差别。

其实，这里的天鹅大部分聚集车祝沟村旁一个排污的小河口，那个位置总共的面积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小，一处肮脏的滩涂。边上就是公路，海产品的养殖区和新开发的房地产，粗糙的楼体和起重机展露着刺目的色彩。

如果你想拍出唯美的图片，只能用长焦去拍局部，稍微抬抬镜头，就会穿帮。好像拍古装电影，旁边露出举着灯的现代小哥一样！

前年来的时候，旁边还是大片的长着荒草的土地。

现在都被崭新的金属网栅圈了起来，里面要么是已经开垦了，要么就是橘黄色的挖掘机。

人类要发展，这是永恒不变的主题。虽然当地口口声声讲得好听，但是具体到每一个人，从管理和规划者，到具体的农民，如果你去问他，是给动物留出空间，还是把这块地开垦创造现实的财富？答案一定是后者。当地人对于天鹅的保护已经做得尽可能地好了！我们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们。

抛开环境不讲，其实天鹅本身也是懒洋洋的，基本就是待着很少折腾。虽然有思想准备，但是它们从我面前偶然飞过的时候，巨大肥硕身形仍然让我吃惊不小。其实也对，人家就是来过冬的，养精蓄锐等着天气转暖有体力进行长途的返乡飞行。

从摄影的角度，我们拍片子心里一定是期待它们有数不尽的精彩表演，但实际上，想要拍出不一样的、有点意思的片子，还是要有另外的窍门——就是要借助当地专门看护和喂养天鹅的人。这里的门道也颇有意思。

最佳的时机就是看护人喂食的时候拍摄，这样就会有很多的精彩瞬间。

但大多数人因为旅行时间的原因，尤其是因为光线的缘故（摄影的都知道一天中最好的拍摄光线就是早晚那短短的一个时间段），就需要看护人在自己想要的时候来喂食。所以，你可以找到他们，用点烟酒或者少许的现金。他们就带上一桶谷物（通常是玉米粒），来按照你的要求喂这些天鹅。

然而，这样的行为大概是不好的，不被允许，所以并不一定能实现。现在，这种拍摄者与看护人之间有趣的现象也在减少，甚至有些喂食的行为被故意错过最佳的拍摄时间。

当然，很多资深的摄影人对这样的行为是不屑的。他们推崇不干涉的原则，期望拍到自然形态的情景，年复一年地拍摄，等待幸运的因素：姿态，光线，天气和环境完美结合的那一瞬间。其实，这种玩法与摄影技术的关系并不大，倒是更像一种仪式感十足的行为。

这次，我们既没有看到喂食的看护人，天空的光线也并不理想。拍这种东西，就是要看老天的脸。没有办法。

不过，这趟并不完美的天鹅拍摄之旅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。因为走了一条以前没走过的新路，沿途竟有意外的惊喜。冬天里，那些普通的北方山村，景色安静而优美。随着乡间公路蜿蜒起伏，它们像延绵的画卷在眼前不断舒展变化着，赏心悦目！

途中路过一个小村庄，无意发现路边村口矗立着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槐树。虽然在冬天没有了叶子，依然伸展着遒劲的枝杈，让我们颇为感慨！

巨大的树下的一户人家，一位白发的老婆婆应声出来，用当地的口音与我们聊天，笑起来漏出不整齐的牙齿。阳光洒在她的脸上，身后的院门上，以及这棵她也不知道岁数的老槐树上。一切都那么地自然真实。

风景，其实是一种情怀。不在于它是什么，而是你内心的感受。 [if !supportLineBreakNewLine] [endif]

以下这些是前年拍的，那次的环境还说得过去，光线也好。

甲骨文

2017.01.22于烟台

2017.01.25修改